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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您看過原稿字跡，仍堅持賴和寫的是「自自冉冉」，我說像稿紙你說像綠豆糕，那您信仰堅定，我完全說服不了您，以下Q&A便不必看了。

1.為什麼確定是「自自由由」，「自自由由」唸起來不會怪怪的嗎？

A：

（1）該句出處為七言律詩，「自自由由幸福身」格律為「仄仄平平仄仄平」，用「由」字才符合平仄。用「冉」字該句會成為「仄仄仄仄仄仄平」，出格之至。

（2）賴和1919年文章：「生於台地，不敢自忘為台人，心希同化，不敢自求。隨遇為安，以力作活，事所當事，行所當行為自自由由幸福之身，作歡歡喜喜太平之民，如斯而已。」其中「為自自由由幸福之身，作歡歡喜喜太平之民」可說是此詩「自自由由幸福身/歡歡喜喜過新春」三年後的脫胎變化。

（3）至今仍有老輩在台語中使用「自自由由」一詞，在清末至日治時期使用台文寫作的教會公報也有「chū-chū-i?-i?」（自自由由）一詞。可見「自自由由」在當年語境中使用，並不彆扭。

（4）林淇瀁老師為文〈由由與冉冉：賴和詩筆跡的判讀〉一文，公佈賴和手寫原稿，該字確實較接近於「由」而非「冉」。

（5）從古至今，本無「自自冉冉」一詞。

2.「冉」在廣韻也有平聲用法，冉字可以當平聲字用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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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人作詩從不使用《廣韻》。作詩使用的韻書主要有三種：《詩韻集成》、《詩韻全璧》、《詩韻合璧》。賴和也是用這些韻書。在這些韻書裡的紀錄，「冉」字只作仄聲。就算是日本人寫漢詩，依然按照此韻。

3.為什麼一定要從詩律來看這首詩？

A：

傳統詩首重格律，務求平仄、押韻、對仗都符合格式，才揮灑內容，正所謂「帶著腳鐐跳舞」是也。不從詩律切入談詩，就像一個完全不懂棒球規則的人在那裡當一日球迷，無視規則說三道四：「打個好玩的高雄年菜外送就好隨便啦」、「也有人直接跑的啦」。賴和是經過反覆推敲、思索，才完成這首符合格律的詩作，我們也應尊重他的創作方法過程，從詩律分析，不能將其視為不必合平仄格式的打油詩。

高雄火鍋料宅配4.為什麼不可能是「自自冉冉」，意為「自自然然」？烤肉食材 新屋

A：

（1）「冉」為仄聲字，格律不合。

（2）「冉」與「然」在華語聲調不同，在台語、客語發音差異更大，絕無以「冉」代替「然」字之理。

（3）如果賴和要寫的是「自自然然」，那就寫「自自然然」便是，何必寫音義都有爭議的「自自冉冉」？

結論：賴和詩〈乙卯元旦書懷〉全詩如下

自自由由幸福身

歡歡喜喜過新春

平生得意知何事

一世無憂能幾人

閒陋半存寒士氣

癡獃還有少兒真

近來一筆堪誇說

曾許無邪乙女親

其實「由」字算整首詩裡很好辨認的了，那個「存」、「寒」、「筆」、「誇」的草書才真的逼死人，還好經由詩學家和書法家的雙重確認，終將定稿考證完成。

參考銘謝：廖振富館長、吳東晟老師、林淇瀁老師、潘科元老師、林阿炮先生、黃哲永先生，以及昨夜陪我補跨年的書法家摯友。

本文由《活水來冊房》授權刊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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